消息人士3日透露,五角大廈一份調查報告直指,美國國防部長赫格塞斯(Pete Hegseth)曾以個人裝置登入加密通訊軟體Signal,分享攻擊葉門叛軍「青年運動」(Houthi,另譯為胡塞武裝)的極機密計劃,若資訊遭攔截可能危及美軍與任務執行。這項調查的公布,可能加深兩黨議員對赫格塞斯判斷力的既有疑慮,並讓這個數月前差點讓他丟官的爭議再度浮上檯面。
部長有權自行去機密化
路透報導,然而,消息人士說,五角大廈獨立督察長(Inspector General)的這份報告並未評估赫格塞斯當時分享的訊息是否屬於機密,因為報告承認,身為五角大廈首長的他,有權自行認定資訊是否為機密。這份報告尚未公開,預料本周公布。
消息人士先前向CNN證實,赫格塞斯的Signal帳號在群聊中傳送的訊息包含當時仍被列為機密文件的內容,並提供即將展開軍事攻擊的具體即時更新。其內容細節到甚至出現:「這就是第一波投彈的確切時間。」目前仍不清楚赫格塞斯3月15日在分享資訊前,是否曾正當去機密化這些內容。
敏感資訊被分享給未授權人士
除了認定赫格塞斯的行為可能危及美軍之外,消息人士說,報告也詳述他如何將高度敏感資訊分享給未經授權的個人,並未依據聯邦法律保存相關通訊紀錄。
除了含有多名川普高階官員及一名當時赫格塞斯不知其身分為記者的Signal群組外,消息人士說,督察長報告發現國防部長還透過Signal向其他未獲授權人士分享美軍在葉門的作戰細節。消息人士表示,監察機關也發現,赫格塞斯帳號披露的作戰計劃來自一份由美國中央司令部標示為機密的文件。該文件標示為「機密/不得向外國人員公開」(Secret/NOFORN),意味著任何外籍人士都不得接觸。
赫格塞斯自認報告為他「平反」
五角大廈在聲明中表示,此次檢討已幫國防部長「澄清責任」,五角大廈首席發言人帕內爾(Sean Parnell)以電子郵件回覆:「督察長的檢視完全還給赫格塞斯部長清白,並證明我們一直以來的立場,沒有任何機密資訊遭分享。此事已告一段落,案件結束。」赫格塞斯稍後也在社群媒體重申此說法。他在X平台上寫道:「沒有任何機密信息。完全平反。案件結束。」
一名熟悉赫格塞斯想法的消息人士說,他認為自己擁有原始分類權限,能在判斷適當的情況下單方面將資訊去機密化,這使任何不當行為的指控站不住腳;至於外界質疑他使用Signal是否違反《聯邦紀錄法》(Federal Records Act)保存規定,他也主張自己的作法並未違反相關要求。
近期加勒比海致命打擊行動引發的爭議,讓外界再度關注這位前福斯新聞(Fox News)主持人。包括美國眾議院軍事委員會民主黨首席議員在內的多位重量級民主黨人表示,這起「Signal門」事件顯示,赫格塞斯欠缺作為美軍統帥所需的判斷力。
議員批他判斷力不足、不適任
華盛頓州眾議員史密斯(Adam Smith)表示:「這份報告是對一位無能的國防部長的嚴厲批評,他明顯無法勝任此職,既不尊重保障軍人安全的基本原則,也完全不懂其重要性。」
赫格塞斯曾在3月15日美軍即將對葉門受伊朗支持的胡塞武裝發動攻擊前,將相關細節分享給時任總統川普(Donald Trump)的多名高階國安官員,其中意外包括《大西洋》(The Atlantic)總編輯高柏(Jeffrey Goldberg)。
高柏稍後在文章中揭露這段對話,而在川普政府官員指控他誇大其詞後,他更公開了赫格塞斯與其他川普高層的截圖往來。從截圖可見,赫格塞斯在祕密軍事行動展開前兩小時,正傳送具體計劃,討論如何擊殺葉門的「青年運動」。
消息人士說,督察長報告指出,美軍提供給赫格塞斯的訊息在傳送當下屬於機密,若該聊天內容遭攔截,可能危及美軍與任務本身。消息人士並指出,赫格塞斯多次否認傳送作戰計劃,並表示未分享任何機密情報;他也拒絕接受督察長辦公室的訪談。
其中一名消息人士說,在提供給督察長的書面說明中,赫格塞斯表示,他有權在認定時機適當時將資訊去機密化,且他只傳送不會造成行動風險的內容。他還指控這項調查被政治對手操弄,不過,這項調查是由共和、民主兩黨議員共同要求。
民主黨人與前美國官員一直對赫格塞斯辯護使用Signal感到困惑。他們認為,攻擊時間與打擊對象的細節,是美軍在行動前最嚴格保護的資訊之一。
「這根本不是偶發失誤」
若「青年運動」提早得知攻擊即將發動,可能就撤離,甚至逃往人口稠密區,使精準打擊變得更困難,而若潛在的平民傷亡規模過大,美軍可能因此被迫取消攻擊。然而,聊天內容似乎未包含具名的「青年運動」成員或精確位置,也未透露可用來反制或攻擊執行任務美軍的資訊。
美國參議院情報委員會民主黨首席議員華納(Mark Warner)表示,督察長的報告顯示調查人員還發現更多用於公務的Signal對話,「清楚顯示這根本不是偶發失誤。」他說:「這反映了國防部長長期以來魯莽與欠缺判斷的模式,也顯示這個職務明顯超出他的能力範圍。」
消息人士表示,督察長注意到赫格塞斯僅提供少量Signal訊息供查驗,導致調查主要依賴《大西洋》公開的截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