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Volodymyr Zelenskiy)面臨前所未有的內外夾擊!反貪機構28日搜索幕僚長葉爾馬克(Andriy Yermak)名下房產,而這名多年好友兼最倚重的左右手如今卻捲入一樁持續擴大的貪腐醜聞。此刻正值華府向基輔施壓,要求接受和平協議條款之際,美方已對貪腐案表達關切,搜索行動恐讓烏克蘭國內的重大政治危機進一步升溫。
路透報導,若問烏克蘭民眾,在總統之外國內權力最大的人是誰,許多人會說是葉爾馬克。在西方財政和軍事援助支撐基輔、讓烏克蘭得以持續奮戰的四年間,他一直是關鍵談判代表。
54歲的葉爾馬克證實他的住所正遭搜索,並表示他完全配合調查。烏克蘭國家反貪局與專門反貪檢察官辦公室在聯合聲明中表示,此次搜索「獲得授權」,並與一項未具名的調查有關。
身材比澤倫斯基高出一截
葉爾馬克對搜索行動著墨不多。這次調查發生在基輔面臨危急時刻:美國施壓要求烏克蘭向莫斯科做出重大讓步以終結戰爭,而烏軍在人力與武器上又不足以擊退俄軍。
烏克蘭慈善組織「活著回來」(Come Back Alive)資深分析師別列斯科夫(Mykola Bielieskov)在搜索前表示:「很多事情同時發生。國內醜聞、前線問題、歐洲局勢不明、俄羅斯與美國的壓力。」
葉爾馬克出生於基輔,職涯從律師起步,後來創立媒體公司。早在俄羅斯於2022年全面入侵之前,他就一直待在澤倫斯基身旁。兩人在2010年代初期相識,當時澤倫斯基正成為電視界新星,而葉爾馬克則在烏克蘭媒體圈嶄露頭角。
2019年澤倫斯基參選總統時,葉爾馬克加入團隊,並在之後穩居總統辦公室核心位置。無論是在各歐洲國家高層會晤時穿著筆挺西裝,還是前往前線視察時穿著卡其色軍服,葉爾馬克始終站在澤倫斯基身邊,身形魁梧的他,明顯比個子較矮的總統高出一截。
葉爾馬克在多次政府改組中保住位置,一直表現出高度自信,但民間對這位非民選且握有巨大權力的官員普遍抱持不信任。他是美國兩屆政府的主要聯絡窗口,也協助安排戰俘交換與和平談判,並參與替基輔向國際夥伴爭取武器、資金以及對莫斯科制裁。
反對派議員呼籲總統撤換他
外界仍不清楚反貪人員28日在葉爾馬克公寓中尋找何物。他表示自己完全配合。下令搜索的監督機構並未說明案件所涉範圍。
烏克蘭目前深陷一樁醜聞,調查單位指控國家原子能機構涉及1億美元的回扣與洗錢計劃,而烏克蘭正試圖保護能源基礎設施免遭俄羅斯空襲。
烏克蘭民眾對案件涉及的金額與牽連程度感到震驚,並對調查牽涉能源設施感到憤怒,因為在俄軍持續攻擊下,停電、停水與供暖中斷早已屢見不鮮。
葉爾馬克雖尚未被列為嫌疑人,但反對派議員與澤倫斯基政黨的部分成員呼籲撤換他。反對黨「歐洲團結」(European Solidarity)在27日的聲明中批評葉爾馬克的談判角色,並呼籲澤倫斯基與其他政黨展開「真誠對話」。聲明指出:「總統不應將溝通侷限在自己陣營內,他有義務向整個議會說明……給予烏克蘭談判團的指示與「底線」究竟是什麼。」
葉爾馬克本周接受《大西洋》月刊(The Atlantic)訪問時表示,澤倫斯基任命他領導烏克蘭對美國與歐洲夥伴的和平談判團隊,「凸顯總統對我的信任」。他說:「壓力極大。他把攸關國家命運的談判託付給我。如果民眾支持總統,那就足以回答所有疑問。」
澤倫斯基整體支持度仍高,但在他描述為「烏克蘭最艱難時刻」之際,撤換一名親信可能有助於在國內與國際間鞏固支持。若葉爾馬克被迫下台,外界可能視為「整頓內部」的決心,但也可能被解讀為貪腐指控逼近總統身邊。本月調查的主要嫌疑人是澤倫斯基過去的一名商業夥伴。
美國官員對貪腐案表達憂慮,並以此向基輔施壓;這樁醜聞已讓兩名部長下台,也在澤倫斯基最需要華府信任的時刻,也動搖了他在美方眼中的可信度。
葉爾馬克的「黑色星期五」
美國正施壓基輔接受和平方案。俄方稱這些方案必須包括基輔割地並限制軍力。俄羅斯總統普丁(Vladimir Putin)同時試圖削弱澤倫斯基的正當性,聲稱他超過五年任期已「不具合法性」,但烏克蘭戒嚴令明確禁止戰時舉行大選。
這樁貪腐醜聞也發生在烏克蘭努力向歐盟展現反貪決心之際,而這是加入歐盟的必要條件。
基輔世界政治研究所分析師施林查克(Viktor Shlinchak)形容此次搜索對葉爾馬克而言是「黑色星期五」,並暗示澤倫斯基可能不得不撤換他。他在臉書上寫道:「看起來我們可能很快就會換上一位新的談判團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