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近日終於找到他能接受的對烏軍援方案:由歐洲盟國捐出武器,美國再出售新武器補足其軍備。但真正的難題才剛開始,各盟國仍須協調誰願意釋出本國的核心防衛裝備,包括基輔急切尋求的愛國者(Patriot)飛彈。多位美歐官員指出,後續協商將決定這項構想能否真正落實。一名駐華府的北歐國家大使直言:「魔鬼藏在細節裡。」
路透報導,川普14日在白宮橢圓形辦公室表示:「我們會製造頂級武器,然後把它們送交北約。」並補充,部分愛國者飛彈防禦系統「幾天內」就會送達烏克蘭。儘管「「讓美國再次偉大」(MAGA)陣營中仍有知名人物反對軍援烏克蘭,但這些昂貴且廣受盟國需求的系統,已在攔截俄羅斯彈道飛彈攻擊烏克蘭城市方面展現成效。
一名知情人士透露,依據美國與歐洲盟邦擬議中的方案,美方也可能提供更多攻擊武器,但川普強調,烏克蘭不應攻擊莫斯科。
兩名知情人士表示,川普與北約秘書長呂特(Mark Rutte)近日構思的這項計劃,已獲烏克蘭及其盟友正面回應。
基輔與其他地區的領導人紛紛歡迎川普立場出現重大轉變,畢竟直到最近幾周,川普仍對俄羅斯總統普丁(Vladimir Putin)大加讚賞。
但隨著細節曝光,外界發現川普僅提出一個框架,而非完整計劃。烏克蘭最終可獲得多大實質援助,仍取決於後續協商,包括哪些國家提供哪些裝備。十名美歐官員向路透表示,這些談判才是關鍵。
一名駐華府的北歐國家大使說:「這類事一如既往,魔鬼藏在細節裡。」目前的核心問題是:誰會捐出愛國者飛彈系統?又會在什麼時候交付?
呂特14日與川普會面時提及,包括芬蘭、丹麥、瑞典、挪威、荷蘭與加拿大在內的六個北約成員國,有意參與這項軍援機制。
其中兩國駐美大使館的高層表示,他們也是在川普宣布當下才得知此構想,就連美國的親密盟友也多未收到任何事前簡報。
另一位歐洲大使補充:「很明顯,沒有人事先獲得關於細節的簡報,我懷疑美國政府內部也還在釐清實際作法。」
美國前任駐北約大使沃克(Kurt Volker)表示,川普這次找到在共和黨內政治現實與對烏克蘭軍援之間取得平衡的方法。讓歐洲盟友承擔美國軍售成本,「非常符合他在競選期間的主張」。
川普競選期間反覆強調,歐洲應該花更多錢在防務上,MAGA支持者則報以熱烈掌聲。他曾說:「你得付錢。如果他們不付錢,我們就不保護,懂嗎?」沃克預估,烏克蘭最終可能可取得12至13套愛國者系統,但可能需要一年時間才能全部交付。
一名北約官員則回應稱,北約將透過「烏克蘭安全援助與訓練任務」(NATO Security Assistance and Training for Ukraine,NSATU)來協調武器交付。該任務位於德國,負責整合西方對基輔的軍事援助。
這名官員說:「包括德國、挪威、丹麥、荷蘭、瑞典、英國、加拿大與芬蘭等多國,已承諾參與這項計劃。細節仍在討論中。」
兩名美國官員指出,川普近來對莫斯科態度日益強硬,是因為他愈發認為普丁無誠意談判。
三名接近克里姆林宮的俄方消息人士則認為,普丁不會在西方壓力下停止戰爭,並相信即使遭遇更多經濟制裁,包括川普威脅將對購買俄羅斯石油的國家課徵關稅,俄國仍有能力承受。
三名美方處理軍援事務的官員表示,接下來才是真正的硬仗。美國官員正與北約盟國洽談,評估誰願意提供哪些裝備給烏克蘭。
歐洲方面整體反應正面。丹麥外長拉斯穆森(Lars Lokke Rasmussen)15日在布魯塞爾出席歐盟外長會議前對媒體表示:「我們已準備好參與。」
一名官員點名德國、希臘、荷蘭與西班牙可能是潛在的愛國者提供對象,因為這些國家擁有多套系統,或本國面臨威脅相對較低。不過希臘與西班牙過去曾拒絕盟邦呼籲,主張這些系統對本國與整個北約防衛至關重要。
一名官員表示,川普政府正檢視北約庫存,接下來的重點是遊說盟國將裝備轉交給烏克蘭,作為某種「交換」。
這名官員指出,「交換」的形式可能包括放棄透過美國對外軍售計劃(FMS)取得的軍備、或向烏克蘭提供彈藥,以換取更早的補充時程。
川普對媒體表示,有一個國家擁有17套愛國者系統,其中部分將直接送往烏克蘭。
然而,美國與歐洲官員指出,這項說法讓歐洲盟友與美國國會內部一頭霧水,因為除美國之外,沒有任何北約成員國擁有這個數量的完整系統。
兩名知情人士猜測,川普可能指的是愛國者的部分元件,例如發射器或飛彈,而非整套系統。
德國國防部長皮斯托瑞斯(Boris Pistorius)14日訪問五角大廈時表示,德國將在未來數天或數周內與美方討論援烏「愛國者」的計劃。但他強調,即便拍板,系統最快也要幾個月後才能運抵基輔,可能錯過烏克蘭夏季戰場的關鍵作戰時機。
另一名官員則說,川普本人正直接參與協商,但目前談判仍「鬆散模糊」。
這位官員說:「到目前為止大家的說法都是:『我們可以幫忙』,但具體怎麼幫,還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