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重返白宮滿百日之際,美國電動車大廠特斯拉(Tesla)執行長、政府效率部(DOGE)領導人馬斯克(Elon Musk)也因特斯拉股價暴跌,在公司內部的領導地位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根據《華爾街日報》(The Wall Street Journal)周三(4月30日)晚間報導,多位匿名消息人士透露,特斯拉董事會早在3月便已聯繫多家高階主管獵頭公司,著手物色取代馬斯克的執行長人選。報導指出,目前尚不清楚董事會原定撤換的時間點,也不確定尋找接班人的行動是否仍在進行。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報導,這項震撼性消息凸顯特斯拉股價持續低迷,讓董事會愈發失去耐心,特斯拉股價今年一度暴跌45%,雖然近期隨大盤回穩略有反彈,但期間馬斯克大部分時間都投身於白宮「政府效率部」(DOGE),導致市場疑慮加深。
特斯拉上周公布第一季財報,顯示營收與獲利雙雙重挫,淨利暴跌71%。雖然這份災難性報告格外引人關注,但可能被馬斯克當天宣布「將從政府職務退下,回歸特斯拉」的消息所掩蓋。
《華爾街日報》指出,目前尚不清楚馬斯克宣布回歸是否會改變董事會的接班規劃。特斯拉與馬斯克本人皆未回應置評請求。
該報導還指出,不清楚董事會成員之一的馬斯克本人,是否知道這項尋計劃。報導稱,就在董事會啟動尋找新執行長的同時,董事成員曾對馬斯克表示,他應該花更多時間待在公司。根據消息來源,馬斯克對此沒表示異議。
同一天,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在內閣會議上公開感謝馬斯克對政府的貢獻,馬斯克的公職即將正式告一段落,但預計未來仍將參與白宮部分工作。川普周三對馬斯克表示:「你過去受到不公平對待,但全國大多數人其實非常尊重並感激你,這個會議室裡所有人都可以大聲說這句話。你真的幫了我們很多。」川普說:「你想留下多久都沒問題。不過我想,總有一天你還是會想回去專心搞你的汽車事業。」馬斯克當天頭戴兩頂帽子,還打趣回應說:「總統先生,你知道大家都說我戴很多帽子。」
儘管川普內閣成員間常有爭執,馬斯克本月稍早還曾與財政部長貝森特(Scott Bessent)爆發激烈爭吵,但相較之下,馬斯克在特斯拉內部面對的風暴恐怕更大。
特斯拉陳列室前的抗議已成常態。這家曾被環保主義者視為榮耀象徵的企業,如今面臨其核心支持者大規模疏離,品牌聲譽可能已遭嚴重甚至無法挽回的損害。
早在馬斯克擔任川普政府職位之前,投資人就批評他對唯一一家上市公司關注不夠。馬斯克於2022年收購推特(現稱X),近年投入大量心力徹底改造該公司。雖然他已卸任推特執行長,但仍積極參與營運,並因散布陰謀論、發表仇恨言論與放大極右與納粹宣傳者聲量而受到批評。
馬斯克同時掌管太空探索技術公司(SpaceX),這是一家與政府合約密切的企業,因其與川普政府關係緊密而可能受益。
但特斯拉目前則深陷川普對中貿易戰所帶來的衝擊之中。儘管馬斯克公開主張降低關稅,並與川普首席貿易顧問納瓦羅(Peter Navarro)多次交鋒,他在說服川普方面顯然成效不彰,特斯拉在中國的銷售正面臨嚴峻威脅。
不過,川普近期稍微軟化了汽車關稅政策,這對特斯拉在美國市場可能是利多。特斯拉大部分車款在美國組裝,但許多零組件來自海外。原定本週末起將對這些進口零件課徵25%關稅,但川普最新行政命令暫時降低了這項負擔,對特斯拉這類美國製造商形成喘息空間。
馬斯克上周在與投資人及分析師的電話會議中坦言:「我過去在DOGE的投入時間,確實引來一些反彈。」他宣布自5月起,將卸下近乎全職投入DOGE的角色,每周僅保留一到兩天處理相關事務。「我在DOGE的時間分配會大幅減少。」他說:「從下個月開始,我將把更多時間投入特斯拉。」馬斯克表示,他之所以能卸任,是因為「政府效率部的主要建置工作已完成」。但有跡象顯示,潛在顧客因他公開力挺川普政府與歐洲極右政黨,開始轉向其他車商。儘管馬斯克試圖淡化抗議行動對業績的影響,特斯拉財務長塔內加(Vaibhav Taneja)在投資人電話會議中坦言,爭議確實重創銷售。
《華爾街日報》引述一位馬斯克密友透露,近幾個月來,馬斯克私下表示他已不想再當特斯拉執行長。他擔憂接班人無法實現其「將特斯拉轉型為以自駕車為主業」的願景,但即便如此,他仍有離開的動機,其中一個原因可能是,他再度在薪酬訴訟中敗訴,無法獲得那筆天價報酬。
馬斯克目前持有4.1億股特斯拉股票,約佔公司流通股的12.8%;此外,他還擁有一項股票期權,有權以優惠價格認購另外3.04億股,這是他自2018年起擔任執行長以來所獲得的報酬。不過,這項期權計劃已兩度遭法院駁回。若這些期權最終獲得恢復,馬斯克的持股比例將上升至22.2%。
特斯拉董事會成員曾於2022年在法院作證指出,當初之所以批准這份極具爭議的期權方案,是因為他們認為唯有如此,才能確保馬斯克願意繼續留任,並專注經營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