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法院解密文件揭 Meta隱匿社群平台心理危害因果證據

Meta被控掩蓋內部研究結果,該公司發言人則稱研究方法有缺陷。圖/翻攝自CBS News YouTube頻道
Meta被控掩蓋內部研究結果,該公司發言人則稱研究方法有缺陷。圖/翻攝自CBS News YouTube頻道

美國多個學區對臉書母公司Meta與其他社群平台提起的集體訴訟中新曝光的法院文件顯示,Meta在內部研究發現臉書與Instagram會對用戶造成心理健康傷害後悄悄叫停研究。原告指控Meta試圖向用戶與主管機關隱匿產品風險,而研究人員曾警告,掩蓋這些負面結果形同「菸草業做研究,明知香菸有害卻選擇隱瞞」。

路透報導,在一項代號「水星計劃」(Project Mercury)的2020年研究中,Meta科學家與全球知名的媒體與市場調查機構尼爾森(Nielsen)合作,評估停用Facebook與Instagram所帶來的影響。根據訴訟取證取得的Meta文件,令公司失望的是,內部文件如此寫道:「停用臉書一周的使用者回報憂鬱、焦慮、孤獨與社會比較(把自己和他人比較所產生的壓力)的感受更低。」文件指出,Meta並未公布這些結果,也未進一步研究,反而在內部宣稱研究受到「主流媒體既定敘事」污染,進而叫停後續工作。

然而私下裡,員工向時任全球公共政策主管克雷格(Nick Clegg)保證研究結論有效。一名匿名研究員寫道:「尼爾森研究確實顯示出社會比較的因果影響」後面還附上一個不開心表情符號。另一名員工擔心,對負面結果保持沉默等同於「菸草業做了研究、明知香菸有害,卻把資訊藏起來。」

儘管Meta自己的研究紀錄指出產品與負面心理健康之間存在因果關聯,文件稱Meta仍告訴美國國會,他們無法量化產品對少女是否造成傷害。

Meta發言人石東(Andy Stone)22日表示,研究因方法存在缺陷而遭停止,並稱公司多年來一直致力提升產品安全。他說:「完整紀錄將顯示,十多年來我們持續聆聽家長、研究重要議題,並作出實質改變以保護青少年。」

這項指控只是原告律所Motley Rice周五(21日)深夜提交文件中的眾多指控之一。該律所代表全美學區控告Meta、Google、熱門短影音平台TikTok與即時通訊應用程式Snapchat,主張這些公司刻意向用戶、家長與教師隱匿他們內部早已知悉的產品風險。TikTok、Google與Snapchat未立即回應置評請求。

文件列舉對Meta與其競爭者的指控,包括默許未滿13歲兒童使用平台、未處理兒少性虐待內容、並意圖在學生上課時讓青少年更多使用社群App。原告也指控平台試圖向兒童組織提供資金,以換取這些團體在公共場合為平台的安全性背書。

例如,TikTok贊助全美家長教師協會(National PTA),並在內部誇耀能影響該組織。文件引用TikTok主管的話稱,PTA會「在秋天照我們的意思做、公開替我們宣布事情、他們CEO也會替我們接受媒體採訪」。

整體而言,文件對Meta的指控遠比對其他平台更具細節。內部材料顯示,Meta刻意將青少年安全功能設計得難以操作、效果薄弱,並阻止測試那些可能降低平台成長速度的安全措施。

文件指出,Meta要等到用戶被偵測到第17次企圖販運人口用於性交易時,才會移除帳號,被批評是「非常非常非常高的門檻」。此外,Meta明知優化產品以提升青少年黏著度會增加他們接觸到的有害內容,仍選擇繼續推動相關設計。為了維持平台成長,兒少防護政策也長期遭到延宕,安全團隊還被要求撰寫內部說帖,為公司不採取行動辯護。

Meta發言人石東否認相關指控,表示公司青少年安全措施有效,並稱目前政策是只要被標記涉及人口販運就立即移除帳號。他說,訴訟歪曲了公司打造兒少與家長安全功能的努力,並稱這些工作「整體有效」。他說:「我們強烈不同意這些依賴片段引述與錯誤解讀的指控。」

訴狀引用的Meta內部文件尚未公開,Meta已提交動議要求撤銷相關文件。石東表示,公司反對的並非公開文件本身,而是原告主張的解密範圍過大。加州北區聯邦法院預定1月26日就此動議舉行聽證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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