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習會】路透:峰會僅帶來戰術性停火 美中未見實質關係重啟

美國總統川普形容30日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的會晤「非常成功」。圖/翻攝自NBC News YouTube頻道
美國總統川普形容30日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的會晤「非常成功」。圖/翻攝自NBC News YouTube頻道

美中30日在韓國的峰會後,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形容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的會晤「非常成功」,並說「如果以0到10分來評分,10分是滿分,我會說這次會談可以打12分」,但雙方達成的協議看來不過是貿易戰中的一場脆弱停火,大致回到川普啟動關稅戰前的狀態,根本分歧仍未解。雙方發表的會後聲明簡短、內容保守,與川普第一任期時的深入協議相比差距甚大。專家還指出,中國「後發制人」策略完全奏效,稀土仍是對美最關鍵的籌碼,美方暫無對等反制手段。

路透報導,30日公布的協議框架包括中國恢復購買美國黃豆、暫停稀土出口限制一年,以及美國下調對中關稅10%,大致回到川普發動「解放日」關稅攻勢前的狀態。

不過,這項協議也暴露出華盛頓想要的與北京願意讓步之間存在根本落差。川普當初在4月啟動關稅時所強調的幾個重大問題,包括中國的產業政策、製造業產能過剩及出口導向的成長模式,這次談判中都未被觸及。

美國新安全中心(Center for a New American Security)主任基克里斯(Emily Kilcrease)指出:「那麼,這次談判的重點是什麼?實際上只是雙方對川普政府上任後不斷升級的貿易措施進行降溫與部分回撤。」

結果也顯示出習近平面對美國的新策略已趨成熟且具延續性,這一策略倚賴廣泛的政策工具箱,例如出口管制等手段,能迅速回應川普政府的每一步動作。

一名了解談判情況的官員表示,中方對這次會面抱持現實預期,並不期望能根本重啟雙邊關係。儘管如此,該官員說,中方對川普的語氣與他將這場會談定位為「G2」峰會感到滿意。該官員補充,中國將此視為邁向更大型會談的墊腳石,希望藉此穩定關係。

考量到長期積壓的緊張關係,美中兩位領導人能以溫和氣氛會面,並同意明年進行兩次後續互訪,對夾在兩國之間的跨國企業而言,這無疑是一段急需的喘息空間。

在亞太經合會(APEC)峰會前夕舉行的會談中,習近平開場表示:「中國的發展與振興,並不與川普總統提出的『讓美國再次偉大』目標相衝突。」他補充說,願與川普合作「為中美關係奠定堅實基礎,為兩國發展創造有利環境」。

川普離開會場時面露喜色,邊談笑邊靠近習近平,隨後稱他為「偉大國家的偉大領袖」,並說這才是兩個全球強權應該互動的方式。

上海智庫Plenum合夥人柏正元(Bo Zhengyuan)表示:「在這樣有限的時間框架下,協議本身及其談判架構,都能作為雙方保持接觸的機制,讓兩國能妥善處理問題,並在未來調整彼此利益,確保對話持續進行。」

川普表示,針對中國進口商品的關稅將從約57%降至47%,其中對芬太尼前驅化學品貿易徵收的關稅將從20%降至10%。他說,習近平將「非常努力」阻止這些化學品流入美國製成毒品。川普坦言問題複雜,但他仍決定降低關稅,表示「因為我相信他們確實採取了強而有力的行動」。

中國外交部長王毅在27日與美國國務卿盧比奧(Marco Rubio)通話時強調,川普與習近平是「世界級領袖」。他說:「兩位領導人的長期互動與相互尊重,已成為中美關係中最珍貴的戰略資產。」這番措辭對中國外交語氣而言異常熱情。

這項協議為雙方爭取到一些喘息空間,讓川普能在預定明年4月訪中前收穫一場政治勝利,習近平則可從美國高關稅的壓力中獲得暫時紓緩。但即使這場戰術性停火,也並不完整。中國最新一輪稀土出口許可限制只是延後執行,並未取消;早先對關鍵礦物的限制仍在,使美國工廠在關鍵材料供應上仍面臨不確定性。

智庫Trivium China地緣政治分析師馬祖爾(Joe Mazur)說:「我認為,今年我們所看到的是中國策略的徹底驗證,從不先出手,但總會還擊。」他說:「顯然,稀土是中國對美國最主要的籌碼,是它手中的王牌,目前看來,美國沒有可比的籌碼,也沒有打破這種掣肘的辦法。」

這次協議也凸顯,世界兩大經濟體的關係自川普第一任期以來已大幅惡化。當時雙方談判曾產出一份涵蓋智慧財產權、銀行與農業的96頁文件;如今的談判遠不如當年深入,雙方發布的簡短會談紀要多半只聚焦在暫緩原先的威脅。

清華大學戰略與安全研究中心主任達巍(Da Wei)警告,若緊張局勢不斷升高,恐將耗盡川普與習近平之間的私人互信。他說:「若緊張不斷升級,兩位領導人之間的耐心與信任恐將耗盡,屆時局勢將更難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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