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銀行業16日再遇重挫,兩家地區型銀行錫安(Zions Bancorp)與西聯(Western Alliance Bancorp)坦承遇到貸款詐欺,潛在損失高達數千萬美元,引發投資人對信貸品質與資產透明度的疑慮,當天,兩家股價暴跌都超過二位數,美國銀行股市值單日蒸發更逾1000億美元。
錫安銀行16日股價重挫逾13%,此前該行坦言其全資子公司「加州銀行信託」(California Bank & Trust)在聖地牙哥承作的兩筆商業與工業貸款發生高達5000萬美元壞帳(charge off,債權人無望收回債務),對此已經提告。
錫安銀行在訴訟中指出,子公司「加州銀行信託」遭到兩個與Andrew Stupin和Gerald Marcil等人有關的投資基金拖欠款項。加州銀行信託在2016年與2017年向該借款人提供循環信貸用於收購不良商業房貸,經過調查後卻發現,許多票據和標的不動產已被轉移給其他實體。根據訴訟書的說法,這些房產有些已經被法拍,有些則即將被法拍。
同日,西聯銀行也確認曾向同一批借款人提供信貸,並已對金融服務公司Cantor Group提告,指控其涉及詐欺行為。該行股價應聲重挫近11%,與錫安並列KBW銀行指數跌幅前二。
根據西聯銀行的訴訟文件,該行曾向相關基金提供近9860萬美元貸款,用於購買或發放不良商業房貸,銀行原本擁有第一順位擔保權,但事後發現借款人透過刪除高順位留置權並偽造產權保險文件(fake title policies),掩飾資產轉移;同時挪用原作為額外擔保的帳戶資金。
受相關消息影響,美國74家最大銀行當天市值蒸發超過1000億美元。投資人擔心,若信貸事件接連出現,將重演2023年矽谷銀行(SVB)危機的恐慌循環。標普地區銀行指數跌勢擴大,成交量暴增。
這起詐欺案正值市場高度質疑美國信貸品質之際,僅數周前,次級車貸業者Tricolor Holdings與汽車零件供應商First Brands相繼申請破產,造成多家放貸機構損失慘重。摩根大通(JPMorgan)與Fifth Third Bancorp因Tricolor踩雷,合計損失達數億美元;投資銀行Jefferies亦因First Brands曝險,股價近月累跌超過兩成。
摩根大通執行長戴蒙(Jamie Dimon)日前以「蟑螂效應」形容信貸風險,警告「當你看到一隻蟑螂,往往代表還有更多」。市場人士認為,這番話猶如對本周事件的預言。
標普地區銀行指數周四也重挫6.3%,創自4月以來最大跌幅,銀行股普遍遭拋售,大型銀行花旗與美國銀行同日下跌逾3%,反映投資人普遍採取「先賣再說」的防禦姿態。
富國銀行分析師梅奧(Mike Mayo)表示,這類事件對大型銀行而言影響有限,但對地區銀行來說「衝擊倍增」。他舉例:「若摩根大通出現貸款損失,只是九牛一毛;但若是小型銀行出現同樣問題,資本壓力就可能引發連鎖反應」。
資產管理與投資研究機構ZIM的投資經理馬爾伯里(Brian Mulberry)指出,錫安銀行必須證明這是孤立個案,而非內部信貸文化或監管鬆散的表現,「若後續揭露更多相關風險敞口,地區銀行板塊恐再掀新一輪下修」。
財富管理與投資顧問公司FBB Capital Partners的研究主管貝利表示:「目前更令人擔心的不是資產負債表,而是市場信心本身,情緒若持續惡化,即使個別銀行財報穩健,也難逃估值重壓」。
此次兩家地區型銀行的壞帳事件,使市場將目光轉向即將公布的地區銀行財報。投資人預期,未來幾周市場將密切檢視各銀行的信貸撥備及壞帳變動。根據安排,錫安將於10月20日盤後公布財報,西聯則緊接著在次日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