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盟最高外交事務官員代表卡拉斯(Kaja Kallas)原本期望提供高達400億歐元的軍事援助,以強化烏克蘭在戰場上的地位,並為即將與俄羅斯展開的談判增添籌碼。然而,隨著20日歐盟領袖在布魯塞爾峰會結束,這項計劃已支離破碎,雖未完全胎死腹中,但距離最初構想已大幅縮水。
政治新聞網路媒體Politico報導,多位歐盟外交官指出,問題從一開始就出現了。這位前愛沙尼亞總理在提出計劃時,未能事先爭取關鍵國家的支持。有一位外交官直言整個過程「一開始就搞砸了」。
原先的「卡拉斯計劃」設想是要在2025年向烏克蘭提供至少150萬發火炮彈藥。這項構想於上月提出,但遭匈牙利一票否決。之後她再度嘗試,改以尋求一群有意願的成員國,自行從軍火庫與國庫中籌措資源,在今年內提供最多400億歐元的軍援。然而,對卡拉斯來說,她的計劃最終撞上歐盟內部的現實大牆;對烏克蘭而言亦然,因為各國對是否願為基輔承擔代價的態度差異甚大。
對於距俄羅斯威脅較遠的南歐國家來說,參與意願普遍較低,遠不如東歐或北歐國家積極。但即便如此,連歐盟最大軍事強國法國最終也未對援助案表達明確支持。
卡拉斯並非沒有努力。她在峰會前致函各國外長與國防部長,提出更為保守的方案,呼籲向烏克蘭提供200萬發大口徑火炮彈藥,作為「第一步」。她在峰會前向媒體表示:「現實可行的計劃是將目標訂為50億歐元的彈藥支出,我們目前正朝此方向努力。這些彈藥在市面上可取得,並可於2025年交付。」
卡拉斯的呼籲也獲得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Volodymyr Zelenskyy)的呼應。澤倫斯基透過視訊緊急向歐洲領袖請求:「我們急需砲彈資金,若歐洲能盡快提供至少50億歐元的協助,我們將不勝感激。」儘管這項提案已大幅縮減原先規模,但至今仍未獲得足夠支持。
在法國、義大利與斯洛伐克的大使於19日表達反對意見後,卡拉斯被迫縮小計劃規模,希望挽回整體提案。這三國主張,計劃應採「自願參與」的方式,避免對成員國施加壓力。
計劃之所以受挫,不僅是一些國家因預算考量而不願再出錢援助,或傾向以雙邊方式與烏克蘭合作,更根本的問題在於,卡拉斯在正式提出計劃、要求各國加碼出資之前,未與各方進行充分溝通。一位中歐外交官說:「她的做事方式還停留在當總理的時候,似乎還沒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角色已經不同了。」
根據三位外交官指出,另一項關鍵失誤是未事先爭取像法國這樣的核心成員支持,也未獲得歐盟執委會主席馮德萊恩(Ursula von der Leyen)的得力幕僚賽伯特(Bjorn Seibert)等高層官員的背書。
卡拉斯推動該計劃的失敗,也再次凸顯要讓27個成員國步調一致的困難。卡拉斯威信受挫已十分明顯。一位資深外交官批評:「如果妳一再強調我們必須團結,這點本身沒錯,但妳在準備這類重大提案時,也應該展現同樣的團結精神。這件事本該事前充分討論。」目前尚不清楚卡拉斯的軍援構想下一步將如何推動,不過歐盟對烏克蘭的整體支持仍然穩固。
如今,匈牙利與其他成員國唱反調已幾乎成為常態:其他26個成員國再度通過聯合聲明,重申對烏克蘭的獨立、主權與領土完整的堅定支持,並承諾繼續提供穩定且可預期的財政援助。
法國總統馬克宏(Emmanuel Macron)表示,一個由有意願援烏國家組成的「自願者聯盟」,將於27日在巴黎舉行峰會,討論烏克蘭議題,澤倫斯基也將親自出席。而匈牙利總理奧班(Viktor Orbán)則再次與其他成員國立場分歧。一名外交官說:「奧班選擇了孤立,以及與歐盟整體利益背道而馳的不自由民主路線,這甚至對匈牙利自身都不利。」總之,歐盟支援烏克蘭的努力仍將在下周持續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