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年前蔡英文817萬票到賴清德558萬票  259萬票跑哪了?

政治學者王宏恩透過數據分析發現,民眾黨主席柯文哲是吸票機。圖/中央社
政治學者王宏恩透過數據分析發現,民眾黨主席柯文哲是吸票機。圖/中央社

2024年跟2020年兩次大選比較,做任何推論時可以先從各政黨不分區政黨票開始,因不分區政黨票跟總統大選同樣是全國同選區,但有其他政黨可選擇,選民不需棄保或含淚投票,更能找出各政黨的核心支持者所在。政治學者王宏恩以此分析4年來選票流動發現,蔡不見的259萬票,跑到民眾黨那邊去了。

間隔4年大選,賴清德比蔡英文少了259萬票,跑去哪裡了?圖/中央社

間隔4年大選,賴清德比蔡英文少了259萬票,跑去哪裡了?圖/中央社

依分析,20202024年,民進黨不分區政黨票分別為481萬票、498萬票,得票率33.98%36.15%,差距不大;國民黨不分區得票分別為472萬票與476萬票,同樣差距不大。相較之下,台灣民眾黨成立5年內從2020年的159萬票加倍成長到今年300萬票,其他小黨則紛紛未超過門檻而落選。

當比較賴清德得票與民進黨不分區政黨票分布可發現,兩者幾乎一致,而賴清德得票數558萬票也僅超過不分區政黨票一些,與2020年蔡英文有巨大差距。4年前蔡英文的817萬票到賴清德的558萬票,中間的259萬票到哪去了呢?

4年前挺蔡此次卻不挺賴的選票 多數流向民眾黨

假如將賴、蔡得票差距與民眾黨不分區得票、及柯文哲得票進行散布圖分析,可得到一些有趣的觀察。這兩張圖的X軸分別是賴、蔡4年間在368鄉鎮催票率的差異(#催票率是得票數除以總選舉人口數,等同候選人在各選區各自登山、催出多少人投票),上圖的Y軸為民眾黨催票率、下圖Y軸為柯文哲、吳欣盈的催票率,中間虛線則為斜率為1、兩者相等的線。

政治學者王宏恩根據數據分析2020與2024蔡賴選票流動的去向圖。圖/取自王宏恩IG

政治學者王宏恩根據數據分析2020與2024蔡賴選票流動的去向圖。圖/取自王宏恩IG

上圖中可看到,大多數點跟中間斜虛線非常靠近,這代表2020挺蔡、2024卻不挺賴的那些票,也就是非藍非綠卻會出來投票的選民,絕大多數都把票投給民眾黨了。網路上許多年輕選民常說「我上次也是投蔡,但這次⋯⋯」的開場白所言不假。

而斜率為1,更代表民眾黨目前是絕大多數藍綠之外選民的唯一選擇,因此假如願意出來投票、上次出來投蔡這次卻投不下賴的選民,幾乎都把票投給民眾黨。民眾黨的吸票能力也讓其他小黨全面陣亡,連補助款門檻都到達不了。

這個結果對賴清德陣營來說,顯然不是好消息,畢竟蔡英文在2020年習近平呼籲一國兩制、鎮壓香港反送中、以及韓國瑜旋風中成功爭取到了無黨派跟小黨的支持,但這些支持沒有繼承到賴清德身上。

當然,這次中國大陸在2024選舉中的檯面動作相對克制,習近平新年發言完全沒有任何新東西、軍演也沒超出日常範圍,而中國大陸解封後大力推廣經濟開放及對台九二共識,這些老調的確降低中國議題在這次選戰中的影響,在民調上呈現更多台灣民眾覺得維持現狀是更好的選擇,也讓上次無黨派挺蔡的票跑去其他地方。

但檯面下,大陸下一台航空母艦即將完成,並在這次透過假帳號大量推送反蔡英文影片圖片,小紅書與其他工具演算法也直接封禁民進黨與賴清德的資訊傳播,無煙硝的資訊操弄戰爭並未停歇,惟這次無法成為選戰主軸,因此賴得票無法超過民進黨的核心支持者分布。

■柯多於民眾黨的票從哪來?

相較之下,下圖的點都比上圖更上方一些,這代表在368個選區中,柯文哲得到的票都比民眾黨還要來得多。

柯文哲獲369萬票,比民眾黨300萬票高不少,且平均上升幅度一致,代表柯文哲比民眾黨本身更具跨選區魅力。柯獲得的額外選票,並非來自上次挺蔡的游離票,而更可能是從泛藍陣營挖到的,其結果就反映在侯友宜467萬票與上一次韓國瑜552萬票的差異上。這一次柯競選過程中,包括邱毅、侯漢廷、蔡正元等人的力挺,都可能是柯文哲獲得額外選票的原因。

從各種民調結果看,柯的支持者、一般民眾對柯的認知、乃至於柯平時的政策發言,在兩岸或其他政策上大多都是在藍綠中間,也因此在近年來無黨派大增的情況下,給了第三黨崛起並訴諸打倒建制派藍綠的機會。

但這樣的分布也給民眾黨帶來警訊:包括黃珊珊與黃國昌兩大聲量王牌,並沒有幫柯文哲加到更多分,也沒更進一步挖出更多藍綠政黨票,而僅是整合既有游離票跟其他小黨的票。對於許多選民來說,他們相信的是柯文哲,不是民眾黨。在這情況下,一旦柯人氣下滑、或下一次中國因素再成選戰主軸時,那麼挺蔡民眾回流、民眾黨如同2000年後親民黨一樣萎縮情況就非常可能發生。

■未來總統與國會關係 可能走向「邊對抗邊合作」

因此,整體觀察這次總統大選與不分區得票分布,可看出藍綠成功守住核心支持者但無法往外擴展、而民眾黨成功接收了游離票但未來有衰退的隱憂。

在此面對三黨不過半的國會時,三黨反而有了共同努力目標:藍綠需要透過兩岸以外的國內議題(社會福利等)進一步夾殺民眾黨爭取游離選票;而處於成長期的民眾黨也需建立明確的制度實現承諾,才能讓這些選民成為未來穩定的支持者,也才能穩住隨時可能再次分裂的黨內大頭們。

因此在這個選舉結果之下,未來幾年國會可能看到大幅增加國內社福支出的相關攻防與歸功自己(如當初普發6000還是1萬),而近年蔡主政之下大舉增加的國防支出與國防改革可能會排在議程較後面位置、或必須由賴先在社福議題跟其他政黨妥協後才能繼續推動。

再加上民眾黨與國民黨可能針對蔡政府8年的一些政策進行嚴厲檢查,而賴則可能會如同過去在台南市議會一樣採取對抗的策略,因此可以預見未來總統與立法院之間可能會是邊對抗邊合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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