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國集團(G7)與歐盟正討論對俄羅斯石油運輸實施全面海上禁令,此舉將大幅限制莫斯科取得大型油輪資源,標誌西方國家在對俄經濟對抗中加碼施壓,但最終成效取決於各國政府是否能嚴格懲處規避制裁的行為。
路透報導,該計畫預計於2026年初生效,將終止2022年底引入的G7石油價格上限機制。該機制原允許買家在俄羅斯原油低於上限價格時,使用西方航運與保險服務,目的是削減資助俄烏戰爭的俄石油收入,同時維持全球供應穩定。
國際能源總署(IEA)數據顯示,俄羅斯10月日產原油約930萬桶,佔全球供應9%,其中逾半數出口。G7政府顯露更強硬意圖,欲深入切割俄石油出口,但此禁令並非萬靈丹。俄羅斯生產商近年已發展出規避西方金融體系與制裁的「影子艦隊」油輪,根據能源與潔淨空氣研究中心(CREA)數據,10月僅38%的俄原油出口使用符合G7規範的油輪。
俄方與夥伴可輕易擴大影子艦隊規模,利用大量老舊船隻填補因新禁令流失的運力,甚至從西方航運公司購買。市場分析顯示,今年俄海運原油的日出口約350萬桶,逾90%流向中國、印度與土耳其。航運分析公司Kpler指出,這些國家很可能在折扣誘因下繼續採購,但需補償影子油輪帶來的更高風險與物流複雜度,如船對船轉運。目前價格上限已迫使俄方提供折扣,若移除上限,反可能簡化買家計算,縮減俄方讓步幅度,尤其若全球油價上漲。
新禁令成效端賴西方執法意願,但疑慮重重。近期G7已加緊施壓,9月多國將原油上限從每桶60美元(約台幣1870元)降至47.6美元(約台幣1483元);歐盟宣布明年起禁進俄製精煉產品,並於本週同意2027年前逐步淘汰俄天然氣進口。更關鍵的是,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10月對俄兩大石油巨頭、俄羅斯石油公司(Rosneft)與盧克石油(Lukoil)實施全面制裁;他更對印度因採購俄原油而課徵25%關稅,兩國貿易談判陷入僵局。
儘管如此,俄出口量維持穩定,印度與中國進口雖略減,但仍持續。Kpler估計,印度11、12月俄原油進口將降至每天138萬桶,低於上半年平均175萬桶,中國也呈現類似趨勢。然而,歷史經驗顯示,實際銷售量可能更高,因俄原油常混摻其他品級、重新標記後逐步進口。
執法挑戰在於西方政府願承受多大代價,是透過限縮俄供應推升油價,還是冒買家報復風險?CREA能源分析團隊主管李維(Isaac Levi)表示,新服務禁令「是正確方向」,因多數俄原油已受美方制裁,價格上限形同虛設。但他強調,需沿海國如波羅的海與北歐國家加強船隻檢查與扣押非合規油輪,方能奏效,「目前威懾與扣船不足,貿易將持續」。
此禁令將加劇俄石油業困境。石油產業佔聯邦預算四分之一,生產商恐面臨收入下滑。但西方影響力似在減弱,俄總統普丁(Vladimir Putin)積極鞏固聯盟,上周五(5日)與印度總理莫迪(Narendera Modi)同意擴大貿易範圍,涵蓋石油與國防以外領域,無視西方對新德里的施壓。要逆轉局勢,美歐主導的西方需自願承擔財務痛楚,這或成最大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