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方盟國防空系統供應不足、俄羅斯「見證者」(Shahed)無人機攻擊規模不斷升級之際,烏克蘭正研製高速且低成本的攔截機,以取代昂貴飛彈,擊落來襲的俄製無人機,並大量部署到前線防空單位,迫使莫斯科被動應對。這是一場俄烏無人機技術「你追我趕」的軍事競賽,正讓雙方陷入無止盡且致命的循環。
政治新聞網站Politico報導,據烏克蘭空軍統計,光是7月,莫斯科就向烏克蘭發射6,275架「見證者」無人機,8月前幾天又增加超過355架。俄羅斯不斷演化的無人機攻擊讓烏軍防空部隊更難將其擊落,並消耗防空彈藥庫存。
烏軍顧問、非政府組織「無線電技術中心」(Radio Technologies Center)負責人貝斯克雷斯特諾夫(Serhii Beskrestnov)說:「我們的機動防空小組效率開始下降。『見證者』(Shahed)無人機現在飛得更高。我方電子戰系統的作用減弱,因為俄軍開始使用更強大的天線壓制我方電子戰。」
貝斯克雷斯特諾夫說:「因此,我們唯一剩下的手段是出動航空兵力與昂貴的西方防空飛彈。但我們缺乏足夠的直升機與戰機,且高度依賴西方防空系統的供應。然而,用昂貴的飛彈對付成千上萬的無人機並不合理,我們永遠無法獲得足夠的數量來應對。」
例如,美製「愛國者」飛彈每枚造價約400萬美元,歐洲IRIS-T防空飛彈也要40萬歐元,而伊朗設計的「見證者」無人機單價僅5萬美元。相比之下,烏克蘭正在研製的攔截無人機,每架成本僅1,000至5,000美元。貝斯克雷斯特諾夫:「我們必須想出更便宜的工具——防空攔截無人機。」
這些攔截機有固定翼與旋翼兩種,由人工駕駛操控,追蹤鎖定目標。它們配備數位通訊系統,可飛到更高空,並加速至約時速330公里後撞擊目標。他說:「它必須比時速200公里的『見證者』更快,並能找到、追上並摧毀它。」
烏克蘭軍事科技公司General Cherry戰略傳播總監阿科皮揚(Rudolf Akopian)表示,攔截機在應對大規模敵機群時,比傳統防空更精準有效。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Volodymyr Zelenskyy)說,近期已有數十架俄羅斯無人機被攔截機擊落。
當防空警報響起,地面雷達會探測俄軍自殺式無人機的航跡,機動防空單位會接到它進入防區的訊號,並準備迎擊。如今,一些防空單位已用攔截機取代機槍。無人機駕駛員通常有約15分鐘飛行時間,尋找目標、追上它,並視機型選擇直接撞擊、射擊擊落或在近距離引爆。
阿科皮揚說:「只是時間問題,我們就能開始大規模擊落『見證者』。」
烏克蘭本已有龐大的本土無人機生產業,能低成本大量製造並持續升級,受到盟友關注。擴大攔截機產量取決於時間與資金。
澤倫斯基設定的新目標是每天生產1,000架攔截機。但目前僅簽署總額30億格里夫納(約台幣21.6億元)的4份合約,與全面擴產及培訓更多飛手所需的約60億美元(約新台幣1.8兆元)仍相距甚遠。
烏克蘭國防部長什米哈爾(Denys Shmyhal)上月表示,已開始發展攔截機市場。上周,基輔也擴大了針對願意擔任無人機駕駛員的新兵特別合約,兩年期合同附帶100萬格里夫納(約新台幣72萬元)獎金。
在國家體系尚在追趕之際,烏克蘭的志願者團體向軍方提供攔截機已持續約一年。阿科皮揚說:「國家機構比企業靈活性差,企業的研發中心能更快回應前線的情況與需求。自全面入侵以來,這一直是烏克蘭的優勢。」
他補充:「現在關鍵是專注有效手段並構思新技術。戰場情況瞬息萬變,政府與國防部、總參謀部的結構必須為新研發開綠燈,從允許進口零件到快速採用經驗證的技術解決方案。」
不過,攔截機並非能終結俄軍空襲威脅的靈丹妙藥。俄軍在大規模攻擊時,會同時自北、東、南三面發射自殺式無人機。「『見證者』會集中在一座城市,並在同一時間發動攻擊,以此讓我們的防空超載。因此,我們無法在全國、所有城市、各區、森林與沼澤都部署防空無人機。你能想像要多少飛手才能全面覆蓋嗎?」貝斯克雷斯特諾夫說。
此外,克里姆林宮很可能會針對攔截機改良「見證者」。俄方可能改用噴射引擎,使無人機更快、更難攔截,但這也會讓生產更複雜、更昂貴。貝斯克雷斯特諾夫說:「他們已經發射過首批裝噴射引擎的『見證者』,但至今所見不多。」他補充:「敵人不會睡覺,他們已開始採取反制我們防空無人機的戰術,包括進行高難度機動飛行,讓攔截作業更加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