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伊衝突】聲稱摧毀伊朗核設施遭打臉 川普與情報機構衝突上演續集

美國總統川普在第一任期就與情報機構爆發衝突。圖/取自白宮臉書
美國總統川普在第一任期就與情報機構爆發衝突。圖/取自白宮臉書

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與情報機構之間的衝突,是貫穿他整個第一任期的主要爭議之一,當時針對選舉團隊涉入「通俄門」的調查,讓他極為震怒。如今,隨著川普試圖改變外界對他轟炸伊朗核設施這項豪賭的認知,這類與情報機構的衝突上演續集。

美聯社報導,美方初步情報評估顯示,在美國上周轟炸伊朗三處設施後,伊朗的核計劃僅被延後幾個月。川普則否定這份報告,聲稱該核計劃已被「完全徹底摧毀」。

這場爭議短期內不太可能平息。川普政府高層正積極替川普辯護,不但在五角大廈舉行記者會。國會山莊也安排國會議員簡報會,但白宮計劃限制分享機密情報內容,因為本周稍早該份初步評估遭外洩。

32年情報工作資歷、曾任中情局幕僚長與白宮戰情室資深主管的菲佛(Larry Pfeiffer)表示:「情報人員努力描繪現實世界,而政治人物則習慣描繪他們想像中的世界。」

川普對美國間諜機構的不信任由來已久

總統對情報機構的壞消息表現不滿並不罕見,但像這次這樣將衝突攤在檯面上的情況則相當少見。菲佛說:「我不認為有哪位總統像他這樣激烈地反擊過情報機構。」

川普對情報機構的不信任,特別是在評估與他世界觀不符的時候,早在他上任前就已浮現。

2016年競選期間,川普的選舉團隊即因涉及「通俄門」影響選舉結果而遭調查。

當時,一份未經證實、內容露骨的川普與俄羅斯關聯報告引發關注,川普震怒之餘在就職前一周發推文表示:「情報機構不應允許這類假新聞『洩漏』給公眾。這是最後一次攻擊我。我們現在是活在納粹德國嗎?」

川普一向否認俄羅斯干預選舉是為幫助他,並將特別檢察官穆勒(Robert Mueller)的調查稱為「騙局」與「獵巫行動」。該調查最終結論是川普陣營樂於接受莫斯科的協助,但未能發現足以構成犯罪陰謀的證據。

2018年,他在赫爾辛基與俄羅斯總統普丁(Vladimir Putin)同台時,亦公開質疑自家情報機構的判斷。

川普當時說:「我對情報人員有高度信心,但我得說,普丁總統今天否認得非常堅決有力。他說不是俄羅斯。我只能這麼說:我看不出有任何理由會是俄羅斯幹的。」

前美國反情報與安全中心主任、FBI前幹員蒙托亞(Frank Montoya Jr.)指出,這種公開否定對向來重視資料導向、政治中立的情報界傷害非常大。他說:「這真的讓人洩氣。情報人員是根據資料做分析,不是搞政治。但當你面對這種毫無根據的指責,而且來自最高決策者,真的會摧毀士氣。」

川普在第二任期任命忠誠派主導情報體系,包括國家情報總監加巴德(Tulsi Gabbard)與中情局局長拉特克里夫(John Ratcliffe)。他們承諾要終結情報政治化並清除「不忠分子」。但衝突仍然不斷發生。

上月,國家情報委員會解密一份回應資訊公開法案的備忘錄,指出美國情報機構未發現委內瑞拉政府與幫派「阿拉瓜火車」(Tren de Aragua)有勾結,這與川普政府引用該說法援引《外國敵人法》驅逐委內瑞拉移民的說法相矛盾。

隨後,加巴德開除了主導該備忘錄的兩名資深情報官員,理由是他們對川普立場不一致。

在以伊戰爭爆發後,情勢進一步緊張。

川普否定加巴德3月在國會作證時的說法。當時加巴德表示,美方情報機構認為伊朗未積極發展核武。但川普堅稱伊朗已非常接近。川普上周告訴記者:「我不在乎她說了什麼。」

加巴德後來指責媒體誤解她的證詞,強調她曾提及伊朗儲備的大量濃縮鈾已超過民用需求。

本周曝光的美國國防情報局(DIA)初步報告指出,美方對伊朗核設施的攻擊雖造成嚴重破壞,但未能徹底摧毀設施。白宮斥該報告「完全錯誤」。DIA則表示這只是初步判斷,將隨新情報更新。

菲佛表示,考慮到川普對情報圈的懷疑態度,「他的第一反應通常是假設情報人員若說出與他期待不同的資訊,就是刻意在打擊他。」

加巴德與拉特克里夫試圖淡化與川普之間的矛盾。拉特克里夫25日表示,有一份「歷來可靠且準確」的情報來源顯示,美國轟炸摧毀了數處伊朗核設施,重建需數年。

拉特克里夫聲明中說:「CIA仍持續蒐集可靠情報,向決策者與監督機構完整通報。如有可能,我們也會向美國公眾提供更新,盡力維持透明。」

加巴德則指出,DIA的評估屬於「低可信度」,等同評估人員承認結論可能有誤。她在X平台發文說:「宣傳媒體如往常般操作:選擇性地洩露非法取得的機密情報內容。」

川普在荷蘭出席北約峰會期間,親自描述他自己的情報評估。他提到衛星照片顯示核設施周圍地表「燒成黑色」,稱地下通道「全都坍塌」。他還暗示以色列在伊朗境內有線民:「他們有些人會在攻擊後進去現場評估損害。」

白宮則引用以色列原子能委員會的評估,稱美以聯合空襲「讓伊朗發展核武的能力倒退多年」。

情報人員通常會就全球威脅與特定事件撰寫評估報告,這些資訊對國安決策者與立法者至關重要。隨著來自外勤人員、線民、公開訊息與秘密監控的情報更新,這些評估也會不斷調整。

情報作業向來保密,以保護情報來源與手段,同時避免成為政治工具。

前情報官員指出,要全面掌握美國空襲對伊朗核能力的具體影響,可能需要數天、數周甚至數月時間。前任國家情報總監奈格羅龐提(John Negroponte)表示:「我呼籲大家保持耐心,避免急於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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