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家】李文忠遭國防院重懲 退將再發聲:政治惡鬥昭然若揭

今年2月退輔會前副主席請辭,兩個月後國防院發布性平報告,李文忠遭記兩大過免職,為此數十退將連署為其抱不平。圖為2023年李文忠任職退輔會期間出席中華民國傷殘軍人協會第九屆會員大會。圖/取自退輔會官網
今年2月退輔會前副主席請辭,兩個月後國防院發布性平報告,李文忠遭記兩大過免職,為此數十退將連署為其抱不平。圖為2023年李文忠任職退輔會期間出席中華民國傷殘軍人協會第九屆會員大會。圖/取自退輔會官網

退輔會前副主委李文忠因捲入國防安全研究院性騷案,儘管已在今年2月主動請辭,仍遭國防部依性平會調查結果記兩大過並撤職,事件引發關注。日前包括10位上將在內共73位退將聯名聲援李文忠,強調懲處不符比例原則,質疑整起事件背後的「政治操作」。其中,退將韓豫平近日再撰文抨擊國防體系內部「制度之問」,直言「昭然若揭的政治惡鬥,令人心寒駭異。」

針對此事,國防部長顧立雄上月23日曾在立法院表示,國防院性平會調查過程公正客觀,結果經國防部審核後予以尊重,並強調對性騷與霸凌行為採取「零容忍」態度。針對退將的連署行動,國防部未評論,僅強調會著重制度改革與人事管理檢討。

此次事件中,不只李文忠遭重懲,前副執行長韓岡明亦因施壓受害女性員工被認定霸凌,遭記兩大過撤職;張姓整評司前處長則被調離職務,國防部承諾持續調查所有涉案人員。國防部副部長柏鴻輝也於上月月22日表示,國防院將強化性平教育與內部申訴管道,以防止未來類似事件發生。

不過,退將韓豫平文章披露後仍令外界質疑,何以國防院懲處,令退將如此憤慨。針對李文忠遭處分,退役少將韓豫平以〈用人之智 制度之問〉為題發文,代表退伍軍人發出強烈不平之鳴。全文如下:

用人之智 制度之問

李文忠,擔任退輔會副主委長達八年,期間為官清廉自持,作風誠懇平易,做事嚴格務實,推動制度革新、文化保存、關懷榮民生活與清寒子女教育,凡事親力親為,贏得同仁、榮民袍澤與各界瞭解者的廣泛敬重。如今,他僅因幾樁私人簡訊風波,即使已主動請辭,仍遭記兩大過並撤職處分,這樣不合比例原則的重懲及惡鬥,引發退伍軍人高度譁然。

我是一名退伍軍人,更是一位曾在低谷中被李文忠副主委扶起的親歷者,當年我身陷司法困境,處於人生最黯淡的時刻,李副主委與我素昧平生,卻主動伸出援手,每天召會研討,研擬各項可能救濟方案、協助向一府、三院、三部陳情溝通,費盡心思安撫當時心懷不安的退伍軍人團體情緒等,甚至在深夜多次來電鼓勵:「還撐得住嗎?我們會想辦法,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我們還在努力,不會放棄你。」

這些話不僅是出自職責,更不是私交,而是一位政務官對榮民的真誠情義與責任感。體制給的是冰冷判決與無聲機器,而李副主委給我的是撐下去的力量。這些退伍軍人團體都看在眼裡,時至今日,回想起來仍無比動容,那是生命中的一道光,也是制度中罕見的濃濃人情味。

李副主委因簡訊事件被重懲兩大過免職前,包括十位上將在內,共七十三位退役將領不分黨派主動聯名聲援,他們所挺的不是個人私誼,許多人甚至與李文忠從未謀面,而是長年觀察他的言行,所累積的信賴與評價,也是對李副主委始終堅持四項立場原則的肯定:熱誠服務榮民,具備國防軍事專業,敢於直言諍諫,立場和平超越黨派。

民進黨籍的李副主委擁有這些體制中難能可貴的政務品格,深得退役軍人之心,據瞭解,在年金改革及退將赴陸等議題,李副主委出面溝通,均得到一定成效。

我們對這次懲處,並非全然不能理解,政務官理應謹言慎行,若言行失當,自當負責,這是政務倫理底線,也是體制自律!但我們也該誠實地問:衡量一位政務官的標準是什麼?用人之智與制度合理獎懲是否衡平?

在李文忠已主動請辭財團法人單位的政務職後以示負責後,竟仍記兩大過撤職,國防部甚至主動對外公佈,完全不符比例原則及慣例,惡鬥至此,令退伍軍人們心寒駭異!這樣的處置,我們不禁要問當今政府是否仍根植於法治精神與政治倫理?

我們認為性別平等很重要,也尊重每位當事人的感受,亦無意為任何不當言詞進行辯解;然而,若懲處與行為不成比例,若程式不循常規,我們是否正在「走向輿論引導事實、公審取代體制之上的危險境地?」真正的治理,不會如此,而是以制度畫出平衡。

民進黨自1986年創黨至今,歷經風霜,能承擔今日執政重責,靠的是一群甘於無名、勇於承擔、踏實做事的前輩們所打拼出來!李副主委四十餘年如一日,從街頭運動走進體制,從基層選戰挺進政務崗位,始終扮演那個「可以被託付重任之人」,他不擺官架、不圖名利、不懼爭議,在我們這些旁觀的老兵眼中,他是民進黨的忠臣!

此案對待忠臣是如此,更遑論他人,是否已隱含政治操作惡鬥的痕跡?昭然若揭!

本人事後幾周寫下這篇文章,是要轉達我認識的每一位退伍軍人的疑問與憤慨!

這次聯名支持李文忠的退將,都是軍中的長官,很多都具有聲望且一生清譽;退將聲援不是為他個人開脫,也非情誼護航,而是肯定李文忠副主委對國家的奉獻與付出!

「我們要的,是一個講程式、守比例、能容人之短、也知用人之長的體制。」

總統、執政黨、在野黨與社會各界,都肩負著維護體制信任共同責任。李文忠副主委的遭遇,不只是一次人事異動事件,更是一面制度之鏡,映照出我們是否還珍惜人才、尊重程式、守護公義。

在此誠摯呼籲:

「請以歷史的格局與胸襟,寬以待人。」

「請以國家治理的視野,衡量一位政務官的整體貢獻。」

請以民主社會的理性,不讓「犯錯不合比例原則的重懲公審」,毀壞臺灣政壇一位直言諍諫、立場和平、超越黨派的民主鬥士,毀壞協助國家團結的珍貴資產。

退役少將韓豫平長期以來在台灣軍界任重要職位,是軍中知名資深將領之一。2015年任職陸軍花東防衛指揮部參謀長時,被檢調指控指使下屬做假帳並挪用漢光演習加菜金2880元,後經台灣高等法院依《陸海空軍刑法》《貪污治罪條例》等罪名,判處46個月徒刑定讞。為此,時任退輔會副主委李文忠也多次為其奔走,韓豫平當時喊冤說,「2880塊錢並沒進到我的口袋,一生奉獻給國軍部隊將近40年的時間,結果是這樣子的一個情形。」最終,韓豫平於20224月獲總統蔡英文特赦。

曾任花東防指部參謀長的韓豫平(右),曾為了沒進其口袋的2880元加菜金被判刑4年餘,時任退輔會副主席的李文忠曾為其召開記者會鳴不平。圖/取自陳以信臉書

曾任花東防指部參謀長的韓豫平(右),曾為了沒進其口袋的2880元加菜金被判刑4年餘,時任退輔會副主席的李文忠曾為其召開記者會鳴不平。圖/取自陳以信臉書

近年,韓豫平曾多次公開發文,對民進黨的政策、尤其是軍事及國防改革方面表達支持,但對這次李文忠事件,他一反常態強烈表達對公平正義的質疑,指對李文忠的懲處過於草率,缺乏充分制度審查。

李文忠事後對此表示,「我不會要任何人為我伸寃,但也不能拒絕。但只有一個底線,我不能傷害民進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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